奶盖不咸

当时年少轻衫薄,骑马倚斜桥,满楼红袖招。

【暮春】邪教勿入

此处依萍是十九岁,按照我的设定秦五爷大概二十五六。


【怜惜是爱的开端】


依萍第一次遇到秦五爷是在暮春的雨夜。



那天,老天、电车、雨伞都在和她做对。



哦,还有“那边”。



去那边的路上,她丢了妈妈珍爱的破伞;在那边,她丢了骄傲和自尊。



她收到的是耻辱,是仇恨,还有一顿鞭子,她的哥哥,复旦的高材生递的鞭子,她的爸爸,东北的黑豹子下的狠手。



“我会报复的,我会笑着看着你们每个人哭。”


她把两百块撒在陆家人眼前。


她想这是她最后一次来陆家,福煦路的陆家。



雨依旧哗哗下,她拖着一身伤,踉踉跄跄走在上海的雨夜,她该怎么在妈面前瞒过这身伤,她该怎么凑齐房租,该怎么凑齐妈的医药费?



“吱——”急促得刹车声,雨幕中一束强烈的远光晃了依萍的眼。



福特小汽车刹得及时,却还是碰到了依萍,她瘫坐在水坑里,有一瞬间的愣神,继而看到后车门打开,一双皮鞋出现在视线内。



“小姐,你没事吧?需要去医院吗?”



嗓音温润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慑力,说着,来人蹲在依萍面前,给她撑起伞,大半的伞都挡在了依萍头顶,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他的背上,他不在意,执著地等眼前的小姑娘回答。



依萍抬头,只撇了眼前的男人一眼,雨水迷了眼,看不清“我没事,你不用管我了,再见。”


今天真是太倒霉的一天,她只想找个地方疗伤,不想与别人有什么交集。



说着,她撑起身子,想要离开,刚转身,眼前一黑。


失去意识前她听到有人叫他,五爷。



“小姐?小姐?”秦五爷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依萍身上,她的旗袍破了,露出的小腿上全是伤痕,微凉的雨夜里竟浑身发烫。



“黄叔,黄叔。”一旁的黄叔赶忙过来撑伞,秦五爷抱起小姑娘,进了后座,“赶紧回家,通知杜医生过来。”



“妈,对…对…对不起……”



“我恨你们……”



梦境中依萍又回到了那边。



如萍和她说她手上的镯子只要二十块,雪姨说别弄脏了我新换的地毯,那个爸爸,那个爸爸说你敢这么和我说话。



再醒来的时候,她躺在一张金丝楠木的床上,丝绸的被褥,换过的旗袍,吹干的头发,还有上过药的伤口,一切都像梦境。



“小姐,你醒了?”一个中年妇女推开门,“要喝点水吗?”



“呃—呃—”她的嗓子火辣辣的疼。



“小姐,来,喝水。”



甘霖入口,浸润咽喉。



“这是……哪里?”



“秦公馆,是先生带你回来的,医生给你看过了,淋了雨有点发烧,小姐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,衣服也换过了,小姐还难受吗?”



“没……没……没事。谢谢你们家先生,我……要…我要回家了。”依萍起身,往门外走,妈在家里等她,等不到会着急的。



“小姐,小姐……”李妈拦不住依萍,急冲冲得往二楼书房跑,她得通知五爷。



五爷得知消息的时候,依萍刚出了大门,从二楼看,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背影,冒着雨,抱着手臂,蜷缩着缓慢前进。



“五爷,需要派车送她回家吗?”



“不用,去给她送把伞吧,跟着她,别叫她发现,别让人再欺负她。”



他今天晚上参加了晚宴,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撞到了她。


在怀里的时候像个小野猫似的,也不知道在哪里被欺负了,满身的伤痕,触目惊心,却倔强得不要人管……


雨,还在下,窗前的他和雨中的她各怀心事。


那时候的他不懂,原来怜惜是爱的开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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